湖城西洋小楼的前世今生

文/姚堪慰

　　十九大以后，嘉兴南湖又一次成为舆论和旅游热点。此间，一位叫王会悟的女士被频繁提起。可以说，没有王会悟，就不会有嘉兴南湖这一站。而王会悟与湖州有着很深的渊源。此话，得从“湖郡女中”说起。

　　位于人民路中北段东侧，湖州第一医院门诊大楼和湖州宾馆间夹着一座别致但已不甚显眼的三层西洋小楼。那是湖州第一所女校“湖郡女中”仅存的一栋教学楼。它1905年始建，落成于1906年，距今118年，在那时，它可算湖城鹤立鸡群、傲视全城的最宏伟地标性建筑。建时的校长高淑贞女士是美佛及尼亚人，建校经费也是佛及尼亚女布道部提供，为感恩佛及尼亚，故当时“湖郡女中”曾按谐音将原“悦来女塾”（1901年由上海嘉定南翔迁湖）命名为“文洁女塾”（VirginiaSchool）。　　　“湖郡女中”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就拥有了教学楼、实验室、图书馆、体育馆、琴房、交际室、学生宿舍、教师住宅等教学用房，是一座设施完备学科齐全的新式女子中学。

　　“湖郡女中”不仅是开创了湖州女子教育先河，也为我国第一批女大学生的诞生提供了人才，湖郡的高中毕业生可直接就读燕京大学，她与上海中西女中、苏州景海女中并称为当时著名的三大女中，他们彼此为姊妹学校。“湖郡女中”特长是英文、体育、音乐，她在江浙沪一带的知名度很高，还吸引了来自日本、朝鲜及美籍学生。从“湖郡女中”走出来的名人不少，其中有中共一大的会务人员——王会悟，她是中共一大代表、著名哲学家李达的夫人。她的同乡、同学、闺蜜陈达人也曾协助她将中共一大会址从上海转到嘉兴南湖事宜。还有，茅盾夫人孔德沚，民国总理熊希龄的夫人、毛彦文，她是著名的教育家、慈善家，还有著名教育家陈鹤琴的夫人俞雅琴、清华大学校长罗家伦夫人张维贞、著名心理学家周先庚的夫人郑芳（柳亚子的内侄女）、著名女作家汤雪华、郑家媛等。

　　1935年“湖郡女中”建校四十周年校庆纪念，有众多名人达士，学者官员为其挥毫题词，有民国检察院长于右任、立法院长孙科、外交部长黄郛、教育部长王世杰、组织部长陈立夫、浙江省主席黄绍竑、江苏省主席陈果夫、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北大文学院长胡适等，考试院长戴季陶为《湖郡女子中学四十周年纪念刊》题写刊名。足见“湖郡女中”在当时学界的地位。

　　1952年“湖郡女中”跟东边一墙之隔的孪生龙凤教会学校东吴附中合并为湖州初级中学，即现今的湖州二中和湖州十二中。当时只合并了师生及校名，湖郡的校舍并没划入。湖郡的校舍后来改办为湖州师范，湖州师专。湖州师专迁出后，“湖郡女中”校园那规模不小的洋楼群就顷刻烟灭了，包括那座湖州最早的西式体育馆。幸运的是最早矗立在湖城的美式西洋教学楼逃过了劫难，是湖郡唯一遗产。更幸甚的是1993年3月她作为“湖郡女中”旧址被湖州市人民政府批准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湖郡女中”教学楼作为保护文物，她既是湖州教育的骄傲，又是表明湖州人对西学东渐外来文化的开放自信与包容，更是佐证了素以文化之邦著称的湖州确具有崇文重教的传统。无论从内在所具有的厚重文化底蕴，还是从外表那异国风情的建筑风格，她肯定是湖州历史文化的一张富有特色名片，无疑也是一张具有吸引人们眼球的旅游名片，她理应是被打扮成靓丽的少女，抑或慈目庄重的圣母。

　　但很遗憾，现今作为第一人民医院的“医技楼”，成了第一医院最拥挤的地方之一。医患者川流不息，接踵摩肩，内部结构已面目全非，外表爬满线管。知道些底细者，无不为她惋惜痛心。（作者系湖州旅游协会研究分会会员）